一、引言:外商投资法的时代强音

在经济全球化的宏大浪潮中,资本的跨国流动成为推动世界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在这场经济融合的进程里始终扮演着关键角色。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以积极开放的姿态吸引着大量外商投资,这些投资如同新鲜血液,注入到中国经济发展的脉络之中,对中国的经济增长、产业升级、技术进步以及就业创造等方面都产生了不可估量的积极影响 。

早期,中国颁布实施的《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外资企业法》和《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简称 “外资三法”),为外商投资在中国的落地生根提供了最初的法律土壤,奠定了中国外商投资管理体制的基础。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外资三法” 成为中国与世界经济接轨的重要桥梁,有力地促进了外商投资,推动了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

然而,时代在飞速发展,国际经济形势风云变幻,国内经济结构也在持续调整与优化。曾经发挥重要作用的 “外资三法” 逐渐难以适应新形势的需求。在此背景下,《外商投资法》应运而生,这部法律承载着中国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积极促进外商投资、保护外商投资合法权益以及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的重要使命,于 2020 年 1 月 1 日正式施行,取代了实施近 40 年的 “外资三法”,成为中国外商投资领域新的基础性法律,奏响了中国对外开放的时代强音,为中国在新时代的国际经济舞台上继续高歌猛进提供了坚实的法律保障,也为世界各国投资者展示了中国坚定不移走开放之路的决心和信心。 接下来,本文将对《外商投资法》进行全面且深入的解读,剖析其核心内容、创新亮点以及深远影响。

二、前世今生:外商投资法诞生的背景

(一)旧法的局限与时代变迁

从 1979 年到 1988 年,中国相继出台了《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外资企业法》和《中外合作经营企业法》,在改革开放初期,这些法律为吸引外资提供了基本的法律框架,极大地促进了中国的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国内外经济形势的巨大变化,这些法律逐渐暴露出一些局限性。

在国际上,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加速,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不断演变。例如,以美国为首推动的 TPP(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TIP(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定)等区域贸易协定,对投资准入、知识产权保护、国有企业规则等提出了更高标准和更广泛的要求。这些新规则代表着国际经济秩序的新方向,中国需要使自身的外资法律体系与之相适应,以更好地融入全球经济体系。

从国内来看,中国经济经历了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深刻转型,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不断增强。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传统的 “外资三法” 难以适应新的发展需求。这些法律存在着立法分散、内容重复、缺乏统一性和协调性等问题,导致外资管理的效率低下,透明度不高。而且,“外资三法” 侧重于对外资企业的审批和管理,对投资促进和保护的规定相对不足,已难以满足外商投资者对公平、透明、稳定投资环境的期望。此外,“外资三法” 主要针对传统的外商投资方式,对于近年来兴起的跨国并购、股权交易、协议控制等新型投资模式缺乏明确的规范,无法有效应对新的投资实践带来的挑战。

(二)新模式催生新法律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积极探索外资管理模式的创新。2013 年,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率先引入 “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这一创新性的模式成为中国外资管理体制改革的重要突破口。所谓 “准入前国民待遇”,是指在投资准入阶段给予外国投资者及其投资不低于本国投资者及其投资的待遇,保证外国投资者在进入中国市场时能够享受公平的竞争机会;“负面清单” 则明确列出国家禁止或限制外资进入的领域,清单之外的领域则对外资全面开放,给予国民待遇。

这一模式的实施,显著提高了外资准入的透明度和可预期性,极大地激发了外商投资的积极性。上海自贸区在实施这一模式后,吸引外资的规模和质量都有了显著提升,为全国范围内的外资管理改革提供了宝贵的经验。随着这一模式在多个自贸区的试点推广,其成效得到了充分验证,也使得将这一制度在全国层面以法律形式固定下来的需求日益迫切。“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 打破了传统的外资逐案审批模式,强调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与国际通行的投资规则更加接轨。它的出现和成功实践,推动了中国对外商投资法律体系的全面反思和重构,成为《外商投资法》诞生的重要催化剂,为新法律的制定提供了核心制度框架和实践基础。

(三)漫长的立法之路

《外商投资法》的立法过程堪称严谨且漫长,充分体现了立法者对这一法律的高度重视以及对其质量的严格把控。早在 2015 年 1 月,商务部就公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投资法(草案征求意见稿)》,向社会广泛征求意见,正式拉开了制定统一外商投资法的序幕。此后,历经多次深入调研、专家论证、意见征集与修改完善,草案在不断吸收各方智慧和建议的过程中逐步成熟。

2018 年 12 月,《外商投资法(草案)》提请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七次会议初次审议。在常委会会议审议期间,委员们对草案进行了深入讨论,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修改意见。随后,草案在中国人大网全文公布,再次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广泛凝聚社会各界的共识。2019 年 3 月,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对《外商投资法(草案)》进行了审议,代表们从不同角度对草案进行了认真研究和讨论,最终高票通过了《外商投资法》。

在这一漫长的立法进程中,从草案的起草、征求意见,到多次审议、修改,每一个环节都充分体现了民主立法、科学立法的精神。立法者充分考虑了国内外经济形势的变化、外商投资企业的需求以及社会各界的关切,力求使这部法律既符合中国国情,又与国际通行规则接轨,既保障国家利益,又切实保护外商投资合法权益。《外商投资法》的制定过程,是中国立法机关审慎决策、严谨立法的生动实践,也为法律的有效实施和长期稳定发挥作用奠定了坚实基础 。

三、核心亮点:三大制度构建法律基石

(一)投资促进制度:搭建引资桥梁

《外商投资法》的投资促进制度旨在为外商投资创造更加有利的环境,吸引更多优质外资进入中国市场,推动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的深度融合。这一制度犹如一座精心搭建的桥梁,连接着中国与全球投资者,为双方的合作铺就了一条顺畅的道路。

1. 准入前国民待遇与负面清单

1. 政策透明度提升

1. 公平竞争保障

1. 投资服务强化

1. 鼓励引导投资

(二)投资保护制度:筑牢权益防线

投资保护制度是《外商投资法》的重要组成部分,旨在为外商投资提供坚实的法律保障,消除外商投资的后顾之忧,增强外国投资者对中国市场的信心。这一制度如同坚实的防线,全方位守护着外商投资的合法权益,确保外资企业在中国能够安心投资、放心经营。

1. 产权保护强化

1. 规范性文件约束

1. 地方政府责任压实

1. 投诉机制完善

(三)投资管理制度:护航外资稳健前行

投资管理制度是《外商投资法》确保外商投资活动有序进行、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和市场秩序的重要保障。这一制度犹如精准的导航仪,为外资的进入、运营和监管提供了明确的规则和指引,保障外资在中国市场稳健前行。

1. 负面清单管理落实

1. 核准备案制度明确

1. 信息报告制度建立

1. 安全审查制度确立

四、深远影响:与国际接轨,重塑国内格局

(一)国际规则接轨,引领制度开放

1. 高标准经贸规则对标

1. 负面清单缩减,开放水平跃升

1. 知识产权保护强化国际形象

1. 行政透明度提升国际吸引力

1. 公平平等营造国际竞争优势

(二)完善国内体系,推动内部变革

1. 国家安全审查,守护发展底线
2. 信息管理,优化监管效能

1. 倒逼行政改革,提升法治能力

五、实施成效:数据见证法律力量

(一)外资规模逆势上扬

在全球投资低迷的大环境下,《外商投资法》的实施让中国吸收外资实现逆势增长,彰显出强大的吸引力。2020 年和 2021 年,中国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金额分别达到 10000 亿元和 11494 亿元 ,占全球外国直接投资的比重连续两年超过 10%。2022 年,中国全年实际使用外资继续保持稳定增长,以人民币计首次突破 1.2 万亿元,按可比口径同比增长 6.3%,以美元计达到 1891.3 亿美元,增长 8%,引资规模依然保持在世界前列。2023 年,尽管面临诸多外部挑战,实际使用外资金额仍达 11339.1 亿元,规模仍处历史高位。2024 年 1-4 月,全国吸收外资总额达 3602 亿元人民币 。这些数据有力地证明了中国市场对外资的强大吸引力,也充分体现了《外商投资法》在促进外资流入方面的显著成效。即使在全球经济不稳定、投资信心受挫的情况下,中国凭借《外商投资法》构建的良好投资环境,依然成为外资的避风港和投资热土 。

(二)企业数量持续增长

《外商投资法》实施后,新设和在册外商投资企业数量呈现持续增长的态势,反映出中国市场对外资的强大吸引力和市场活力的不断增强。2020 年和 2021 年,中国年均新设外商投资企业 4.3 万户。截至 2022 年 9 月底,登记在册外商投资企业达到 45.5 万户(不含分支机构) 。2023 年,全国新设立外商投资企业 53766 家,同比增长 39.7% 。2024 年 1-4 月,全国新设立的外商投资企业达到 16805 家,显示出外资对中国市场的持续兴趣 。不仅如此,跨国公司也加快了在华布局的步伐,在华设立地区总部、研发中心超过 2000 家 。以特斯拉为例,其上海超级工厂的不断扩建和产能提升,不仅带动了相关产业链的发展,还吸引了更多新能源汽车企业和零部件供应商来华投资设厂 。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将中国视为全球战略布局的重要一环,加大在中国的投资力度,进一步推动了中国经济的发展和产业升级 。

(三)投资布局优化升级

《外商投资法》的实施推动了外资投资布局的优化升级,促进了中国产业结构的调整和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在服务业领域,服务业实际使用外资占比持续提升,成为吸引外资的重要领域。2021 年,服务业实际使用外资金额 9064.9 亿元,同比增长 16.7%,占全部实际使用外资金额的比重为 78.9% 。在制造业领域,制造业实际使用外资也呈现出良好的发展态势,且结构不断优化,高技术制造业成为吸引外资的新热点。2023 年,制造业实际使用外资金额 3179.2 亿元,下降 1.8%,但高技术制造业实际使用外资增长 6.5%,医疗仪器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分别增长 32.1%、12.2% 。2024 年 1-4 月,制造业实际使用外资额为 1036.9 亿元人民币,占比 28.8%,较去年提升了 2.8 个百分点;高技术制造业表现尤为突出,实际使用外资 457.3 亿元人民币,占全国总额的 12.7%,同比提高了 2.7 个百分点 。这些数据表明,外资正不断向高技术产业和战略性新兴产业集聚,推动中国产业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方向发展,助力中国在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中迈向中高端水平 。

六、展望未来:持续完善,深化开放

(一)现存问题剖析

1. 负面清单执行仍需加强

1. 内外资待遇公平性有待提升

1. 权益保护细节需细化

1. 投资管理效率和透明度需提高

(二)改进方向探讨

1. 加强制度建设,完善配套细则

1. 强化原则落实,确保公平竞争

1. 完善管理机制,提升服务水平

1. 加强宣传普及,增强法治意识

七、结语:开放征程,法为指引

《外商投资法》的诞生,是中国对外开放进程中的一座巍峨里程碑,它承载着中国与世界携手共进的美好愿景,以法律的权威力量,为中国的对外开放事业铺就了一条坚实且光明的道路。这部法律的实施,不仅是中国积极融入全球经济体系、深度参与国际经济合作的有力证明,更是中国在新时代向世界展现开放决心和自信风采的生动体现。

从国际视角来看,《外商投资法》对标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通过实施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强化知识产权保护、提升行政透明度以及保障公平竞争等一系列举措,成功地搭建起了与国际通行规则接轨的桥梁,使中国在全球投资规则的制定与完善过程中,逐渐从追随者转变为重要的参与者和贡献者,有力地推动了全球经济治理体系的改革与完善。它向世界传递出一个清晰而强烈的信号:中国始终秉持开放包容的态度,坚定不移地欢迎各国投资者共享中国发展的机遇,共同开拓广阔的市场空间。

在国内,《外商投资法》全面重构了外商投资管理体系,为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注入了强大动力。它通过优化投资促进制度,吸引了大量优质外资涌入,为中国的经济增长、产业升级和创新发展提供了充足的资金支持和技术保障;通过完善投资保护制度,为外商投资企业筑牢了权益保护的坚实防线,让外资企业在中国能够安心投资、放心经营,极大地增强了外资企业对中国市场的信心和长期投资的意愿;通过建立健全投资管理制度,实现了对外商投资的科学、规范、高效管理,有效维护了国家经济安全和市场秩序,为中国经济的稳定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环境。

展望未来,尽管在《外商投资法》的实施过程中可能会面临一些挑战,如负面清单执行的精准度有待提高、内外资待遇公平性仍需进一步强化、权益保护细节尚需不断完善以及投资管理效率和透明度亟待提升等,但这些挑战也正是中国持续深化改革、不断完善法律体系的动力源泉。相信在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下,这些问题将逐步得到解决,《外商投资法》的实施效果将得到更加充分的显现。

在未来的开放发展道路上,《外商投资法》将持续发挥其核心引领作用,不断优化外商投资环境,吸引更多高质量外资,推动中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的中高端,助力中国经济实现更高水平的发展。同时,中国也将以《外商投资法》为依托,积极参与全球经济合作与竞争,与世界各国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力量。在法律的指引下,中国的开放大门必将越开越大,与世界经济的融合将更加紧密,共同创造更加繁荣美好的未来。